|
发表于 2016-7-26 08:09:44
|
显示全部楼层
。然而普利策奖通常授予的是那些具有单一独特艺术风格的建筑师,如贝聿铭、盖里等。而库哈斯和他的OMA工作室的工作,恰恰致力于从根本上与那些“建筑学艺术”的实践划清界限另一方面,库哈斯也明显区别于他的以智性、批判性为信念的先锋派建筑师同盟,如
如埃森曼、屈米、里布斯金和哈迪特等。库哈斯是其中最固执地直接从现存建筑和都市状况中汲取能量,而不求助于当代哲学和文化理论的建筑师。
当埃森曼将建筑学置于文化批判理论的脉胳中加以考察,宣称“在过去400年来,建筑学的价值观一直是从同一个人文主义源泉中升发出来,今天它必须彻底改变。人类基本视野的变化起源于哲学的变化。”而库哈斯则争论说:“人类视野的变化起源于电梯的产生!”
是的,在库哈斯的眼中,“电梯”以及“人口密度”、“货币”等城市基础设施和经济指标,远比建筑艺术和文化学更强大地影响着当代都市状况。库哈斯1978年出版的《谵妄的纽约》成为他关注大都市内部各种制约力量、发展逻辑和技术创新的,而远离建筑形式和意识形态论争的第一部宣言。
1995年库哈斯出版了尺寸巨大的《小、中、大、超大》一书。在一篇题为“大”的论文中,库哈斯认为,与正统建筑学观念相反,今天建筑的“数量”问题相对于“质量”问题来说,占据更主导的地位。在库哈斯所列出的关于“大”的五大定理中,“电梯定理”位居第二:“由于它实现了机械化而不是建筑化的连结,它汇同其家族一系列其它相关的发明抽空了建筑学的经典内容。那些关于构图、尺度、比例、细节其知识全部作废。建筑的‘艺术’在‘大’中变得一无用处。”
在库哈斯看来,当代都市的密度、尺度和速度正在抛弃正统的建筑艺术。只有承认建筑学以外的更宏大的力量,才能从各种限制中寻求新的建筑学机会。
沿着这一思路,库哈斯自1995年起开始主持一个名叫“哈佛都市项目”的系列研究计划。其研究课题包括:中国珠江三角洲超大都市群落的发展(“数量”再次胜过“质量”);购物中心的历史和意识形态(其中“自动扶梯”成为重要议题);以及尼日利亚城市拉贡从紊乱中自发组织的过程(最紊乱的却是最有效的)。
所有这些非传统性的研究都令西方学术界瞠目结舌。在他的考察报告中,他那些似是而非的统计资料总是让人将信将疑,他的叙述文体永远介于振臂欢呼和冷嘲热讽之间,他的耸人听闻的警句背后很少昭示明确的价值判断。受超现实主义画家达利启发,自《谵妄的纽约》发展出来的“妄想狂式的批判”方法,使库哈斯总是善于从最巧妙的角度轻易推翻既有的价值体系,从而毫无阻碍地开始他自己的探索历程。
在另一条线索上,库哈斯对当代都市文明一个又一个的狂想,不断地以极其雄辩的形式体现在他的设计中。从日本福冈Nexus住宅的高密度空间组织(图13),到巴黎Jussieu大学图书馆立体折叠而起的信息城市(图14、15),到荷兰 Utrecht讲演厅内连结所有项目的坡道(图16)等等。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库哈斯20年来的设计生涯已为当代建筑学开辟了一种全新的实践模式,一种建立在对人类都市文明的钟爱,最敏锐地回应全球化进程所引起的社会、政治、文化、技术震荡的建筑实践模式。
现在他已经开始整合全部能量,迎接另一个全新领域的挑战,信息革命对都市文化和建筑学的挑战。
1999年开始至今仍在设计中的美国西雅图公共图书馆显示了库哈斯近来的雄心:通过设计实现都市建筑空间与媒体虚拟空间的首次结盟(图17、18、19、20、21)。
首先,库哈斯界定信息时代的图书馆,不再仅是关于书本的文化机构,而是所有新旧媒体共存、互动的场所。其次,库哈斯尝试创造出一种新建筑概念:将真实世界空间的激动人心的特质与虚拟空间中的组织结构的清晰性结合起来。真实的图书馆空间和虚拟的网上空间被纳入同一个建筑计划共同进行设计,并且形成互动关系。库哈斯宣称,信息技术不是一种威胁,相反可以起到一种文化整合作用。建筑师有潜力将真实空间和虚拟空间设计得吻合起来,使之成为彼此反映的镜像,而不再分离……
在这样的雄心驱动下,库哈斯将他的工作室OMA通过镜像反射得到了“AMO”——一个新的“虚拟工作室”。OMA将继续进行实际的建筑设计,而“AMO”则立足于新经济时代,更关注一些概念性的筹划工作。针对这样的新型实践,库哈斯评论说:“建筑学是重要的,但不再是封闭的领域,而是一种通向或联结其它思想方式的思想方式”……
在世纪之交的西方建筑学中,盖里对塑性造型的追求,埃森曼的自足形式探索,以及库哈斯的都市主义实践,在各自不同的向度上分别达到了顶峰。在他们的影响下,年轻的一代建筑师正在迅速崛起。有趣的是从新一代建筑师如Greg Lynn, Jesse Reiser, Ben Van Berkel, MVRDV和FOA那里,前辈大师不同的建筑学策略达到了某种程度的综合,并在信息技术的推动下,有了更新的发展。对此笔者将另行文介绍。 |
|